五胡十六国略谈 | 后赵篇(二)石勒的强敌

日期:2017-06-08 05:26:18 作者:fuli 浏览: 查看评论 加入收藏

五胡十六国略谈 | 后赵篇(二)石勒的强敌

石勒作为五胡中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,在其戎马生涯中削平北方群雄,奠定基业。其最主要的几个对手,有晋廷的将领、有同时崛起的流贼势力、有昔日依附的匈奴政权。那么,彼辈皆是何许人也?

 

一 | 苟晞

 

苟晞字道将,河内山阳(今河南省焦作市修武县)人,是当时难得的一位将才,为晋廷连破汲桑、吕朗、石勒等诸人,威名甚著。当时人将之比作白起、韩信,可知其统军能力绝非小可。

 

然而苟晞刑政苛虐,动辄斩戮,人不堪命,时人称之为“屠伯”(有专务屠杀之意)。其弟苟纯刑杀更甚于苟晞,百姓间有“小苟酷于大苟”的说法。

 

当时天下大乱,外有强胡(刘渊、石勒)逼近,内有宗室(司马越)专权。晋怀帝·司马炽寄希望于苟晞,盼他可以为国竭力。苟晞传檄于诸征镇州郡,称国家面临危难,“刘元海造逆于汾阴,石世龙阶乱于三魏”,希望集各方力量予以讨伐,“凡我同盟,宜同赴救。显立名节,在此行矣。”(《晋书·苟晞传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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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怀帝密诏苟晞,使之讨伐司马越。外敌未除,又兴内难。

 

司马越死后,晋廷以苟晞为大将军大都督、督青徐兗豫荆扬六州诸军事,增邑二万户,加黄钺,先官如故。自此以后,苟晞“志颇盈满,奴婢将千人,侍妾数十,终日累夜不出户庭,刑政苛虐,纵情肆欲”(《晋书·苟晞传》),终至上下离心。永嘉五年(公元311年),石勒攻阳夏(今河南省周口市境内),擒王赞;袭蒙城(今河南商丘境内),执苟晞。苟晞遭擒后,脖子上被锁上链条,十分狼狈。

 

据说之后苟晞同王赞密谋掀起叛乱。可惜事未成即遭到了石勒的杀害。

 

读到此,我们不禁要问一个问题:苟晞是否有望成为晋廷的中兴之将呢?

 

论其军事能力,在初期曾一度力压石勒。可之后因为与东海王·司马越交恶(两人曾结为兄弟),卷入内乱之中,没有将兵锋完全对外,而此时石勒等人的实力已经渐渐强大起来。到后来,苟晞又败在了自己的骄奢淫逸之上,遭擒被杀。所以综合起来讲,苟晞有一定的统帅能力,但用刑过峻,不得人心;后期更是贪图享乐,上下离散;以及其缺乏匡维天下的雄心壮志,纵然他一度受到朝廷的重视,也难成中兴之将。更难同桓温、刘裕等枭雄并肩。

 

二 | 王弥

 

王弥是东莱(今胶东半岛西北部)人,晋惠帝末年曾随妖贼·刘伯根起义。后引兵寇略青徐,为苟晞所败。王弥退集亡散,势力遂得重振,一时间横行泰山、鲁国、谯、梁、陈、汝南、颍川、襄城诸郡,“所在陷没,多杀守令,有众数万,朝廷不能制。”(《晋书·王弥传》)

 

王弥同刘渊有交情。刘渊称汉王后,王弥前往投靠,“元海闻而大悦”,更将王弥比作邓禹、诸葛亮。之后王弥便效力于刘渊,为之南征北战。

 

永嘉之难时,王弥与刘曜生隙。原因是王弥较刘曜先入洛阳。王弥入洛后纵兵大掠,刘曜禁之,王弥不从,两人甚至到了互相进攻的地步。之后王弥劝刘曜都于洛阳,刘曜以为“天下未定,洛阳四面受敌,不可守,不用弥策而焚之,”王弥怒,骂之曰:“屠各子,岂有帝王之意邪?”(《资治通鉴·晋纪九》)王弥的谋士刘暾劝王弥还据青州,王弥然之,遂与刘曜分道扬镳。

 

当时北方的群盗中,以王弥、石勒的实力最强。“石勒恶弥骁勇,常密为之备”(《晋书·王弥传》),“王弥与勒,外相亲而内相忌”(《资治通鉴·晋纪九》),两雄到底不能并立。刘暾劝王弥召曹嶷之兵以图石勒;张宾对石勒说:“王公人杰,当早除之。”之后在一次石勒所设的“鸿门宴”上,王弥为石勒亲手斩杀,史载当时的情况是:“酒酣,勒手斩弥而并其众”(《资治通鉴·晋纪九》),相信王弥当时应该喝了不少酒。



 

王弥的本质是乱世中的一方盗魁。年少时,京都的隐者·董仲道曾对他说:“君豺声豹视,好乱乐祸,若天下骚扰,不作士大夫矣。”史载王弥“多权略,凡有所掠,必豫图成败,举无遗策,弓马迅捷,膂力过人,青土号为‘飞豹’”(《晋书·王弥传》)。吕思勉先生也指出“弥在群盗中,较有智略,其声势亦亚于勒”(《两晋南北朝史·第四章·第二节》)。

 

王弥的势力强极一时,朝廷不能制。然而他虽兼备文武才略,可却仍不改其盗贼本性,攻城陷地,必纵兵大掠。这一点上,石勒在得张宾的辅佐后已有很大的改变。而王弥虽有一谋士刘暾,可惜未及变化,即为石勒所杀。石勒吞并王弥以后,更无所忌惮矣。

 

三 | 刘琨

 

石勒灭苟晞、并王弥,纵横一方。而此时北方尚有刘琨、王浚等势力存在。

 

刘琨字越石,汉中山靖王·刘胜的后代,典故“闻鸡起舞”中的男二号(男一为祖逖)。

永嘉元年(公元306年),晋廷以刘琨为并州刺史,琨治并州颇有建树。当时刘渊之众在离石,与刘琨相去三百余里。刘琨遣人离间刘渊部众,使其中为数不少的一部分人归附自己。此举令刘渊大为震恐,遂城蒲子(今山西省临汾市隰县)而居。

 

时北方战乱不休,刘琨周旋于异族之间,常为异族所扰。然而,帮助刘琨最多的恰恰也是异族。铁弗·刘虎攻打新兴、雁门二郡,刘琨向鲜卑·拓跋猗卢乞师,猗卢派拓跋郁律领二万人马帮助刘琨,结果“大破白部(与刘虎一同掀起叛乱的鲜卑部落);次攻刘虎,屠其部落”。(《魏书·序纪》)

 

之后刘琨又向猗卢乞师以救洛阳,猗卢遣步骑二万来助。东海王·司马越以洛中饥馑辞之。(事见《魏书·序纪》)

 

永嘉六年(公元312年),汉政权的刘粲袭击晋阳,占据其城池,刘琨的父母也遭到了杀害。琨告难于猗卢,猗卢遣长子六修等助琨,大破汉兵,“伏尸数百里”,“山为之赤”。(《资治通鉴·晋纪十》)

 

当时晋廷在北方的战力要数刘琨和王浚最强。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和睦。刘、王二人就地盘的问题上发生矛盾,互有交兵。王浚本来是要讨伐石勒的,至此便将攻打石勒的兵马转向进攻刘琨。

 

此时石勒的实力已经很强大了。建兴二年(公元314年),石勒袭杀王浚,北方局势为之一变。吕思勉先生指出:“自是之后,刘琨亦力竭于御勒,不暇更图匈奴矣(指此时刘琨将尽全力对付石勒)”。(《两晋南北朝史·第四章·第二节》)

 

是时北方的土地,石勒占据极多。刘琨在给晋廷上的表中称道:“东北八州,勒灭其七;先朝所授,存者惟臣。勒据襄国,与臣隔山,朝发夕至,城坞骇惧,虽怀忠愤,力不从愿耳!”(《资治通鉴·晋纪十一》)

 

建兴四年(公元316年),拓跋部内乱,“琨子(刘)遵先质于(猗)卢,众皆附之。及是,遵与箕澹等帅(猗)卢众三万人,马牛羊十万,悉来归琨,琨由是复振,率数百骑自平城抚纳之”(《晋书·刘琨传》)。正巧此时石勒攻打乐平,乐平太守·韩据向刘琨求救,刘琨发兵救之,被石勒打得大败,刘琨“一军皆没,并土震骇”(《晋书·刘琨传》)。

 

此时的刘琨“进退失据,不知所为”,“幽州刺史鲜卑·段匹磾数遣信要琨,欲与同奖王室。琨由是率众赴之,从飞狐人蓟。匹磾见之,甚相崇重,与琨结婚,约为兄弟。”建武元年(公元317年),“琨与匹磾期讨石勒,匹磾推琨为大都督,歃血载书,檄诸方守,俱集襄国。琨、匹磾进屯固安,以俟众军”(《晋书·刘琨传》),事竟不成。

 

刘琨孤军奋战于北方,周旋于群胡之间,其事迹可歌可泣。当时,晋廷在北方连败,能与群胡相抗衡的战斗力不多。刘琨算是其中一股。可刘琨光靠自己的力量也很难与之相敌,所以他要借助鲜卑拓跋之力。用刘琨自己的话讲,就是“以并州单弱,吾之不材,而能自存于胡、羯之间者,代王之力也。”(《资治通鉴·晋纪十一》)

 

刘琨的联合鲜卑以击胡、羯,令笔者联想到后世南宋的联蒙灭金和南明政权的联虏平寇(即所谓借满清之力以灭李自成之大顺),这是万不得已的策略。

 

晋廷北方的战力消耗殆尽,剩下的王浚又心怀鬼胎,不能全力对胡;南渡的衣冠已去千里之外,司马睿(即晋元帝)又素无北伐之志,刘琨孤立于北,形单影只。但即便如此,刘琨依然坚持了下来,并战斗到了最后。

 

刘琨与祖逖相友善,两人并为当时精忠报国、立志收复失地的英雄人物。这一点,值得后人永世传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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